“那碗汤”民间民意反馈调查组（新岁2）
这章刚好是在除夕，那祝大家新年快乐！
各位大哥大嫂过年好！
1
只是这本该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除夕夜终是被几声惨叫打破了。
与此同时，那被小江放在口袋内的手机也亮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确认了一下，随之眉头紧锁。
许民安循声而望，只见四名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逃命似地向他们奔来。她们满身都是血，以及一些迄今为止还看不明白的液体；脸也因为被暴力对待而变得肿胀不堪，如若不是这惊慌的表情，这活脱脱的就是一怨鬼夜行的场面。
“怎么了？怎么了？”
许民安也冲着她们跑去，在汇合的一瞬间，他习惯性地将她们拦到身后。
“救命……！”
“救救我们！”
其中一名还算冷静的女孩子还能勉强地阐述一下所遭遇之事：
“有几个男的……他们，他们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们不肯，他们就往死地打我们！甚至用汽车碾压盼盼，还……还……”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她说了。
这些女孩子遭遇了什么，显而易见。
而她口中的盼盼，此时正被其中一个背在肩上，浑身都还在颤抖。
许民安气极，但他还是先安慰这几个女孩：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已经安全了，别怕，我们在。”
他又向她们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谁追来。
再看看这几位衣衫褴褛，满身没一处好地方的女孩子，他正义道：
“我们报警！把那几个乌龟王八蛋都抓起来！”
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但就在此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江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胳膊。
他冲着他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街角的路灯明暗不定，灯光闪烁着将此时还只是虚体的小江与许民安照了个透彻。
这样的他们，生人是无法见到的。
换句话说，此时能见到他们的，也只有
亡魂。
2
小江打开手机：
“招娣，若楠，来娣，盼盼，今日22：37分，被殴打致死。”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一些有关她们的资料，这些女孩的年龄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
小江痛心地看了她们一眼，指引她们：
“先去地府报道，经审判定夺后，再来寻我们喝下孟婆汤。”
但这几位刚刚得知自己已经死了的女孩却显然听不进去任何话，她们神情恍惚，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许民安安抚道：
“你……你们放心去吧，我们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小江也跟着点点头，这世间黑白曲直，在死去后，都应由地府进行判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正要将电话拨给负责南江市辖区的无常时，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这风很快地裹挟住四个女孩全身，似乎是要生生将她们卷跑！
随着这风来的，还有无数大小一致，外观相同的黄色纸钱此时正飘洒于风中，环绕在每个女孩身边。
这下她们终于从生死幻境中醒来，尖叫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留下来。
许民安忙去抓住她们的胳膊，但已于事无补——她们的魂体已融于风中，任谁都抓不到！
而这风，甚至连许民安都想卷跑！
前几日本就因怨气而魂体不稳的许民安这次也跟着遭了殃，这风十分邪门，卷得他灵魂都要被分割开来！
小江见状也冲入这风中想要将许民安拽出来，他的手快速准确地摸到许民安的，两手十指交叉，小江的灵力也不断地往许民安的魂体冲去，许民安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充斥在他灵魂的各个角落。
很快，他的魂体便再次安定了下来。
但可惜的是，这股怪风已趁此将四个女孩全部卷跑，只留下一地的纸钱与惊魂未定的许民安二人。
半晌，许民安才回过神来。
他呆呆地看着手里因当时用劲过猛而留下的半截衣袖。
暗红为底，金线在其上绣出一些不知全貌的花纹，很显然，这应是出自较为华贵的衣物。
小江从他手中接过这半截衣袖，待观察一会儿后，直接给出了答案：
“喜服”
3
南江市有一个口口相传的习俗，那就是无事不入城北。
倒也不是有什么灵异传说，只是这居住在城北的人们，多半以殡葬业为生，非必要也不怎么走出这片区域，平日里能见到的主顾也都是“有事相求”者。
而一到夜晚，各铺门紧闭，这本来就寂寥的城北街道一下就变得瘆人，但凡有风吹来，便会卷起那一地的纸钱吹往各方，站立在街道两旁的纸扎人也被这风吹得呼啦作响，远远听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夜中发出怪笑。
因此，南江人总会觉得去了城北会沾染什么邪祟在身上，所以能不去这个地方就尽量不去，免得多生事端。
距离新年已不到几分钟，与城北只隔一江的城南此刻热闹非凡，不少烟花爆竹已在此刻被点燃升往夜空中绽放，有那么一瞬，也照亮了这阴森可怖的城北。
许民安捡起一枚纸钱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才抬头对小江道：
“就是这里。”
这枚纸钱与刚才裹挟在姑娘们身边的纸钱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做工上来说，都是一模一样的。因此，她们最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这城北了。
只是刚才那风的威力却不可小觑，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也躲在暗处未曾露面。
小江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
两人走过这漫长幽黑的街道，快至尽头时，一条小巷蓦地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与城北的街道相比，这条巷子更黑了一些，饶是许民安与小江如此好的视力也看不真切其中的存在，而这黑暗中，也确实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看着他们。
一只黑猫从墙头跃下，在他们的脚边转了两圈后便又竖着尾巴消失在了巷中。
许民安与小江对视一眼，后者亦是一脸严肃，但并未出声，只是那眼睛里已有一种非进不可的架势了。
此时此刻，这巷子，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许民安掏出手机，本意是想给这巷子找个亮，但这次依旧被小江按住了。
他冲许民安摆摆手，又带着他往巷口走得很近了一些，随着小江指尖火焰的亮起，许民安逐渐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无数个穿红戴绿的纸扎人正靠着巷子两边的墙而站，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它们的眼眶中并没有眼珠，再配着一张张惨白至极却又点着红脸蛋的脸，此景真是格外骇人。
许民安心头一震，有些被吓得走不动道了。但一想到身边还有小江，他的心又安了几分。
然这些纸人并不是很给面子，它们只是让许民安的心稍微安了那么一下，随后便突然动了起来！
只见这些纸扎人排着竖队，脚步迟钝且机械地往巷子深处走着，一段喜乐适时地响起，四台花轿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巷中，几位身着红嫁衣带着红盖头的姑娘被一些点了眼睛的纸扎人推搡着上了轿，其中一位的衣袖已然被撕下一条来！
整个巷子中可谓是红白相冲，令人毛森骨立。
“是……是那几个女生！”
许民安声音大了些，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与小江藏匿在巷口，眼见着这几个年轻的灵魂上了花轿。
小江的脸眼见得更加严肃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眼中是压不下的怒意：
“是鬼取亲！”
“鬼取亲？！”
许民安浑身一震。
这个名词他只在学习资料上见过，因为这样的行为在阴间都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这是在阳间！
说好听点儿，这是鬼取亲；但真相却是强制已死之人的嫁娶，这属于强配冥婚！
这么有损阴德的事情，到底是谁干出来的！
“怎么办？”
许民安低声问道。
小江从巷口探头：
“跟上。”
他们分别加入两支纸扎人队伍，隐去了附着在灵魂之上的味道，随着这一排排的纸扎人一顿一顿地走着。
这些纸扎人围着四顶轿子转了个弯儿，又留了十几二十个站在轿子旁，算作送亲队伍，剩下的则在绕完弯后跟在轿子后面，随时准备启程的样子。
许民安与小江因站在队伍最后，所以也是最后一个接近这轿子的。
轿帘微开，许民安看到方才见到的其中一位姑娘惨白个脸坐在其中，目光呆滞，这头上戴的红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接了起来，脑门正中还贴着一黄色的符纸——这分明就是死后为人所控制。
再细想这些姑娘的死因，他算是明白了，这很明显就是有计划有组织地利用配冥婚赚钱的行为！
只可惜这些姑娘，尚处在人生大好年华，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甚至死后还不得安生，要被送去嫁给不明不白的东西！
而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定不会太简单！
许民安激动之下，就想掀开这轿帘把姑娘们都拉出来，但这一行为却在没开始前就被小江用眼神制止了。
他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冷静行事，此时动手，就是打草惊蛇。
许民安只好强行压住自己内心的怒火，跟着又围着轿子绕了几个弯儿，重归纸扎人的行列之中。
待一切就绪，这喜乐的声音更大了，十几名纸扎人抬起这四顶轿子，锣一敲，纸钱一洒，就上了路。
他们出了这巷子，又再次走入城北的街道中。此时已过凌晨，南边的爆竹烟花不断，都在庆祝着新的一年来临。
只有这城北，在这喜乐的吹奏下，显得更加“死气沉沉”了。
“搭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趁着这被放大的喜乐，许民安趁机问道。
与他暂且在同一行的小江倒是淡定许多，他指了指这整个队伍：
“纸人无眼便只是为人驱使，无碍。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这幕后的元凶。”
许民安有些怯：“那……那要是被点上眼睛了呢？”
“点上眼睛，通了鬼气……届时恐怕是一场恶战。”
小江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他已想好应对之策。
但许民安却是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在刚才的怒气下去之后，他的胆怯此时更胜一筹。对此，小江只得安慰道：
“没事，有我在，不要怕。”
这句话，在他们一同跪在判官殿的时候，他也说过。
再听时，许民安为之一愣，他想起这半年里发生的许多事，几乎事事都是小江挡在他的身前，他也习惯性地依赖小江，认为只要是他在，便万事大吉。
可是，小江又曾依赖过谁呢？他刚下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怕这被颠倒的世界，又有谁，能挡在他的身前？
4
不知走了多少路，这支送亲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一列列纸人站得很整齐，寒风将四顶轿子上的“喜”也吹得飘摇欲坠。
有送便有娶，真正的“鬼取亲”要来了。
果然，在一片茫茫夜色之中，另一队“穿红戴绿”的纸扎人冲他们迎面走来。
同样的规格，同样僵硬而又整齐的步伐，唯一不同的是，这一队的纸扎人抬的不是轿子，而是棺材。
四口被埋入黄土几十载的棺材！
……
“棺材？”
小江有些疑惑，他又望了一眼那四顶轿子，问道：
“刚才你走过轿门时，可有看到内里？”
许民安连忙回应：
“有，有的！就是刚才那四个女生，头上还贴着一道符！”
这“符”似乎是个关键词，一下就将小江点明白了：
“这符应是强行将她们的灵魂锁进身体里，以防她们中途逃离，轮回。以此，她们的肉身与灵魂都会生生世世与棺材中的在一起……”
小江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忍，但他还是接着说了：
“如此，便是永世不得超生”
这幕后之人，实在是太过于恶毒！
！！！！！！！
“那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帮她们？”
许民安急了，他甚至现在就想冲上前去将这还在不断靠近的取亲队伍拦下！
但他的行动还是没有小江的快——对方的手中已经幻化出寒剑，眼里亦是一片寒意：
“我去拦住他们，你趁乱带着她们跑！”
许民安一愣：“可是…………”
他想说的是“可是你怎么办”，小江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我不会有事的，你也是！”
说着，他便提剑冲了上去！
寒光从纸扎人的身上划过，只需须臾便倒下了一大片，但骇人的是，这些纸扎人虽然不经打，却是极其耐磨，即使被连头斩断，他们也能“蠕动”着身子将头再次黏在上面！
只不过小江却顾不得这些了，他一路百无禁忌，终于踩着轿顶落在了取亲队伍的四口棺材前。
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剑将这四口棺材全部斩了个干净！
寒光剑影，黄纸漫天。
一时之间，这些”新郎官”只留一堆被埋于黄土之下多年的木屑，以及堆在一起的枯骨。
这下，无论是取亲队伍还是送亲队伍，都炸了。
纸扎人们的动作先是一滞，随后统一做起了抬头向天“翻白眼”的动作，这放在平时，应该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但躲在暗处的许民安却在看到这动作时心中暗道不好，这哪儿是翻白眼啊！这是要“长眼睛”了！
果然，在这些纸扎人把头扭回来后，它们的眼眶中出现了一对对只留黑白的眼睛！
它们迅速围在小江周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风吹起，这“呼啦呼啦”的响声更大了。
“就现在！快！”
小江并未回头，但许民安知道他是在对他说话。他连忙从暗中跑出，一路躲过了因小江用力过猛而向他砸来的各种纸质残胳膊断腿，亦或者是从天而降“哐当”一声掉在他脚前的纸质头颅。
这头颅掉在他脚前的时候，眼珠子甚至都还能在眼眶里转！
许民安忍着害怕，又一脚当皮球一样地给踢到了更远的地方！
还想和身子黏在一起？做梦吧！
……
又是闪又是躲的，他终于在一片混乱之中接近了这四顶轿子，此时的许民安，已经因为方才的刺激够多而内心冷静。
一个救四个，既耽误时间，又费事儿。但两个救三个就不一定了。
他凭着记忆摸到了其中一顶轿子前，这轿门上还贴着“招娣”二字，掀开轿帘后，其中果然坐的是当时那位还算冷静的女孩子。许民安直接扯下她额头上的符箓，将她的灵魂拽出了轿子。
“我……？这……这是怎么了？”
招娣环顾了一圈这混乱的景象，有些懵。
“诶呀先不要管是怎么了，我去救那两个，你把盼盼带出来，记得把她们脑袋上的符扯下来！”
许民安三言两语地交代清楚任务分配，他甚至还记得那个叫盼盼的被车碾压过，恐怕现在还行动不便呢。
女孩也没有再多问，眼下这情景很明显地是要对她不利，而她已经死了，这荒唐的花轿与这散落满地的纸质肢体，有哪个比她死了还可怕？
答案是没有。
当然，是在她不知她差点就被配了冥婚的情况下。
两个鬼趁乱，速度极快地将另外三个带出了轿子，又是搀又是背的，终于躲到了一距离战场较远的房后。
“你们就在这躲着，除非见到我和他，否则谁叫都不要出来！”
许民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还在酣战的小江。他还是不太放心，又把自己的手机解锁留给了她们：
“看到那个叫魏增的联系方式了吗？如果感觉不妙，就打给他！”
“那你呢？你要去做什么？”
招娣连忙问道，眼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很是担心他。
“我，我当然不能丢下我的搭档！”
许民安话还没说完，就如一阵风一般地再次跑了出去。
他没有武器，但好在手刀也可以对这些纸扎人起到伤害，一路上，他劈断了好几个纸扎人的后脖颈！
无视身后那不断蠕动着黏起的场面，他终于再次与小江并肩站在了一起。
此时的小江已经又砍了一波，趁着这些纸扎人还在“凑身体”，他得以与许民安说上几句话：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凉意，许民安知道，这位应该是生气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我不能把你一个扔在这里！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们也一起魂飞魄散！”
小江听了这话浑身一震，他双目微垂，缓缓道：
“好”
……
地上的纸扎人再次粘合在一起，许民安严阵以待，这东西，砍也砍不完，还偏偏长得也很瘆人。
然而就在这时，城南的一朵烟花绽放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
这朵烟花极大，在绽放的那一瞬间，城北也跟着亮了起来。许民安福至心灵，冲小江大喊道：
“搭档！火！火！用火！！！”
岂料小江却比他先想到，他弯了弯嘴角，掌心窜起一道火焰来：
“剑许久不练就会生疏……”
一道火光冲着这些纸人无情而去，顿时将半数烧成了灰烬，还有半数，在被烧成灰烬的路上“匍匐前进”着。
这场面，倒像是给城北也放了一响烟花。大火将这满地的罪恶片刻间就烧得干干净净。
小江收起剑于身侧：“谢谢你们，陪我练剑。”
……
？？？
许民安站在他身旁目瞪口呆，敢情这位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刚才打了那么久只是为了练剑？
再想起来刚才的激情发言，许民安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了，小江没有骗他，他真的会没事。
5
待这场大火熄灭后，小江和许民安才有功夫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个姑娘身上还穿着那套不吉利的嫁衣，此时聚在一起相互扶持着。
被人打死已经够可怜了，还被拉走配冥婚。如果不是小江和许民安及时相救，恐怕她们现在也已经跟着躺土里了。
如此，不要说去抓出凶手，就连轮回转世也没她们的份儿。
“你们的家人呢？”
许民安温和地问道，姑娘们的尸体还在轿中坐着呢，这不得入土为安？
谁知他这个问题问出了其他的事情。
招娣冷漠道：“我们没有家人，一出生他们看我们不是男孩子，对我们非打即骂，喊我们赔钱货。我们天天在家里给他们家的男孩端屎端尿就像伺候祖宗一样，最后大家决定一起逃出来……流浪都比在那里呆着好！”
结合她们之前身上所穿的破烂衣裳，这几个姑娘确实像是出来流浪的。
本来都是被嫌弃讨厌着长大的女孩子，因为从来没有家里人在意过她们而格外缺乏安全感与温暖；而当命运相同的她们聚在一起，向生活讨取这来之不易的暖时，又在除夕夜被乱拳打死，留不得最后一点儿安宁！
许民安的拳头都紧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揪出这搞冥婚的人，一脚给他踢到地狱里去！
那名叫盼盼的女孩也弱弱地来了一句：“还……还是不要了吧，被打的时候，我亲耳听的，是他们把我们卖了，来配这……这门冥婚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都惊了。
“怪不得！”
招娣怒道：“怪不得我们被打死到现在，这些人还能逍遥法外！”
甚至就连被打死这件事儿，也是早就计划好的。身体可以用来合葬在一块儿，灵魂也可直接嫁娶，无论是哪个，都能卖得一副好价钱。
原来是她们的家人早就把她们给卖了，连人带魂，从这辈子到下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小江若有所思：“被风卷走之后，你们都经历了什么？”
招娣回忆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穿着嫁衣站在一平房内了，房里挂着很多这样的衣服，还有一些纸人……”
“屋里还有活人吗？”
许民安问道。
这个问题获得了小江一记赞许的目光。
“有的！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盼盼抢着回答。
招娣皱眉纠正：“别老爷爷了，是老东西！”
“头发花白？”
许民安总觉得这个形容很耳熟。
“对！我也想起来了！头发花白，而且还在算着什么，当时他的速度很快，我们还没有再看到什么，就被他贴了符失去了意识！”
招娣忙补充道。
小江思索：“是在算你们的生辰八字。”
这生辰八字算了，才能匹配到合适的“新郎倌”，干这一行的，很讲究这些，如果“新娘”的生辰八字与“新郎倌”的相冲，则会被认为影响到“新郎倌”一家人的运数。
只是从这嫁衣数量来看，这样的生意买卖应该已经完成了许多次，而下面却没有察觉，甚至与之距离很近的小江二位也没有任何发现。
究竟是谁，才能达到这样一手遮天的程度？
6
小江思索再三，还是致电给了当地无常。
时代在进步，时代在发展，电视剧与小说渲染得够到位，现在人死了都自己知道该去哪儿了，但对于这几位格外惨的姑娘，还是慎重点儿好。
不过一会儿，便有两名无常开着车来了。
时代在进步，时代在发展，现在已经不流行把人拽到地府了，能用车就用车，方便实用速度快。
临别时，几位姑娘冲还站在原地的两位告别，只不过她们的方式有些不同：膝盖一弯，就要往地上跪。
许民安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其中一个，又把另外几个也揪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你们……审判完了还得来喝汤，咱们还得再见的！”
“我们还会再见？！”
招娣眼见着高兴了起来。
“对，我们还会再见的。”
许民安承诺道，他心中暗想，再见就是永别，还不如不见呢。
不过话他没讲出来，因为这姑娘高兴得太明显，他可没有扫人兴的习惯。
小江在身后淡淡：“启程吧”
这话，既是对这几位姑娘说的，也是对他们自己说的。
无常打开了车门，女孩子们依次坐了进去。
招娣是最后一个，她在踏上车前犹豫万分，两只眼睛看看这车，又看看许民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终于跑向许民安，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许民安：“！！！！！！！！”
“我……你……？姑娘，不是，招娣你这？”
招娣冲他一笑：“这是代表其他姐妹感谢你，不要多想。”
这话说完，她眨了眨眼，踏上了车。
随着一声鸣笛，片刻，整辆车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许民安还呆愣着，刚才这事儿，差不多就是顾客给了店员一个拥抱，甲方“调戏”了乙方。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许民安惴惴不安地回头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小江，这人身处阴影之中，抱着胳膊，一脸寒意地看着他。
……
“搭档，我……你听我解释！”
许民安百口莫辩。
“不必”
他的搭档酷酷地甩下两个字转身向更远的方向走去了。留下许民安一人呆立在原地，结合上下文，他心中有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的搭档，应该，不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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